网络数字技术应用所带来的经济“变轨”究竟是什么？数字化“变轨”将如何推动经济市场化的发展？又将为全球经济带来怎样的结构性变化？

“变轨”之后，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的“东西策动”大格局是否已经初步形成？

智酷沙龙101期，邀请浙江现代数字金融科技研究院理事长、苇草智酷学术委员会成员周子衡老师，分享《经济变轨之后的时间、空间及我们》，以下为内容整理。

《变轨》是我最近正在出版的一本书，应该是很快就能跟大家见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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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转轨到变轨

我们以往听到社会经济体系当中，比较多的问题是经济转轨问题。现在大家好像喜欢琢磨概念，为什么要变轨，因为整个的环境、背景和基础都变了。转轨是在一个既有的环境和条件下发生的一些变化。

经济活动大体上有三个体系：一个是以政府为中心的经济体系。国家社会主义的寿命很短，国家资本主义也有各种各样的形态，这是极端一点的形态。还有其他的各种各样的样态，也有很多混合的形态。

第二类经济体制是以企业为中心的，或者是以市场为中心的。过去几十年甚至更长一些时间，基本上是从国家为中心向企业为中心来转，也就是从政府到市场的转变。这里面的核心关系就是政企关系，政府和企业的关系。

其实另外一个版本的描述就是自由化。在西方的经济体系也存在这样一个问题，从撒切尔到里根，它还是个自由化的过程，让企业发挥更大的作用。市场自由某种意义上等于企业的自由。这个是我们比较熟悉的过程，所谓的经济转轨。

经济转轨东西方都存在的，虽然大家有各自的立场，做各自的表述。总的历史进程是一回事，让企业发挥更多的作用，赋予市场以自由等于赋予企业以自由，企业体系甚至就等于市场体系。

数字经济到来，这个情况发生变化了，应该以个人为中心。这个人不是抽象的个人，这个个人是具体的每一个人，这些是数百万、数千万、数亿，十数亿、几十亿，这样的个人为经济活动的中心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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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济活动的中心是决策

私有化，从企业到个人的这样一个过程现在才刚刚开始，这个是变轨。把它区分一下。我们说经济活动的中心是个决策问题。以往认为经济活动的中心是个财富问题，是个产出问题，增长问题，发展问题，不是一个决策问题，但是理论研究上，自觉不自觉还难以摆脱。我们做决策，做选择，还是经济活动中心。

既有的经济理论有一个稀缺性的一个原概念。这个稀缺性的原概念是一个理论上的假定，不是一个普遍的事实，这个问题必须搞清楚，是假定，不是事实。

稀缺性是个理论的假定，不是一个普遍的事实，这个是需要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不断的去强调这个事实情况。所有的经济问题都是可以通过供给来解决，需求不是个事，可以通过供给来创造，你可以生产更多、更便宜、更个性化、更有科技含量等等。

整个经济体系的总的动能和前进的方向不是在供给方向，是在需求方向。社会经济体系的主要矛盾也不在于供给方向，在需求方向，所有经济学所关注的基本问题是需求问题，是供给创造需求，这个根子在事实上已经被拔掉了，但是这个观念还一直存在。

需求的本质是什么？是人的决策，实际上最终到具体的人的一个决策活动，我们通俗说就是下单。需求的本质是在人，在人的决策上。

理性人的假定跟稀缺性都是个原概念，都是个假定，也都是理论上的假定。经济学在哲学上的起源是功利主义。欧洲的启蒙运动以后，人们挣脱了所谓的神权的束缚，开始考虑个人，考虑具体的人，具体人的功利心进行量化计算，它的源头是这样。

理性人的假定也是这样，每个人是有自律性的，可以量化的，在这个意义上是理性人。但是这个理性人是谁？是自然人还是法人？人是很多的，企业也算一个。

劳动供给函数和生产函数，它俩不是一回事。劳动供给函数是向上弯曲的，就是说我的年薪够了的话，我就选择更多的休假时间了，不愿意再干了，不愿再加班了，甚至都不愿意再升值了，。劳动供给函数是向上弯曲的，生产函数则不是的，不会收敛。

企业有企业的理性，个人有个人的理性，问题是说谁的理性基于支配地位。现实的去看，我们不给一个终极的回答，谁的理性具有支配的地位。科斯通过交易成本来说，企业存在是必要的，交易成本理论上跟厂商理论是联系在一起的，但是企业的存在就节省了交易成本，这是必要的。翻译成我们今天的话就是，总的经济活动不可能触及到每个人具体的人，更不可能每分每秒的触及到每一个具体的人。

那怎么办？经济活动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的触及到每一个具体的人，那就要有企业不复杂的东西。问题是在于局限性，我可能永远不能触及到每一个具体的人，永远都不能每分每秒都触及不到每一个人，数字经济的到来就彻底改变了这个情况。经济活动可以每分每秒的触及到每一个人，这是亘古未有的事情。如果经济活动每分每秒的触及到每一个具体的人，那毫无疑问，个人的决策就要压倒企业的决策。

触及每一个人是怎么触及的？以往以交易而论，我们从科斯的交易成本，所有的交易基本上是在柜台上做出的，有形的柜台，无形的柜台，金融领域的柜台之外，over counter就等于场外市场。这个星球上能够摆多长的柜台呢？绕地球多少圈，柜台才足够呢？要有几十亿人围绕着柜台做充分的交易，做充分的决策。这个物理空间就不给你这个空间，这种可能性基本就没有。

所以在物理条件下，就很难说你经济活动每分每秒的触及到每一个具体的人。企业甚至作为代表具有决定性，具有支配性的地位，基本上是不可动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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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会成本与生命时间——回归到“人”的经济学

我们为什么要回到个人的经济学？不是企业的经济学，不是政府的经济学，其实最终要回到具体的人的经济学。所以今天还有人说数字经济产业，它不是一个产业，跟高铁，跟民航是两回事，是一个经济时代，整个是变掉的，它不是产业结构一个变化的问题，它是全方位的。

我们今天看到的数字经济是每分每秒触达到具体的每一个人。每一个人的决策发生了，有意义的，是具体的、是基本事实，而且是个倾向性的支持，这意味着越来越多的人进来，时间密度也越来越高。

所有的决策要考虑的是机会成本，这个是根本性的问题。严格的说企业是没有机会成本的，它有的就是财务约束，最大的就是财务约束。企业只有财务约束，基本上机会成本是可以忽略的，本质上是没有的。个人是根本逃不脱的。

机会成本是根本摆脱不了的。只要你活着，这个事情就存在。整个的经济决策的核心是机会成本。而不能摆脱的决策成本就是机会成本是在个人端的。一个经济体系怎么可以脱离个人呢？我们不用上升到价值高度，说经济活动的最终目的是要给个人的。就从它的基本活动的特征来看，是不可以摆脱个人的，摆脱个人就要出问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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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物理环境向数理环境迁徙

如果以前不能够触达到每一个具体的人，更不能每一分每一秒的触达到具体的每一个人，那只是做一个相似的安排，接近的安排，不是一个根本的安排。现在这个根本的安排就发生了。我们说这个根本的安排就是从物理环境向数理环境做迁转。这里有空间和时间的问题。

比如说我们说旧经济当中最主要的问题，看到的是拥堵，基本现象是拥堵。它还不是个短缺的问题。交通拥堵是最明显的，各种各样的拥堵情况都有，网络上也有拥堵，因为它是个虚拟的空间。

拥堵从根本上来讲是个时间现象。所以在空间上是无解的，解决拥堵在空间上是无解的。当空间无解的时候，解决主要拥堵的问题的时候，你就把时间杀猪刀拉进来杀，就可以杀出一个解来。

在既有的经济理论实践当中，时间是什么？时间大多数情况下就是个分母，要除一下用的。算个速度，算个什么出来，时间是均质的。时间如果是均质的话根本不可能有拥堵，每一段时间都是不一样的，都有很强的相对性。时间又是绝对的，又是均质的，又是外在的，反正时间不是对象，我们有空间经济学，经济地理，区域经济等等这一系列的。所以时间在以往都是空间派生出来的。

数字经济开始把时间拿回来，它是一个碎片化的一个时间。那时间就变成连续的，没有空间约束的。所谓的online是没有空间约束的，远程、远距事实上等于全距，所有的距离都在里面，或者距离不重要，它的反向就是面对面，我们不需要见面。online的核心就是不需要见面，见面只是在空间环境当中，在具体的物理环境当中见面。

账户的处理从交易的角度交易一下子就切开了，切开两个环节，交易达成跟交易完成两个环节可以切开。以往是切不开的，要钱货两清，要当面搞定，是切不开的。

经济数字化的核心，不是简单说什么生产的数字化，交易的数字化。

经济数字化的核心就是决策的数字化。决策数字化就是要摆脱物理环境的约束，其中最突出的就是摆脱空间的约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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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字经济与账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