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鲁日是第一个让我用味道记住的城市，即便两年后对某些景点的回忆有些模糊，但那满城飘着巧克力和华夫饼香气的味道我至今都记忆犹新，还有那顿好吃到难以忘怀的海红配薯条和烤猪肋排。

从圣母教堂出来已过了中午12点，但我们早饭吃得晚，现在倒也不饿，可满街华夫饼的香味实在太诱人，必须买上一个双腿才同意继续前进。事实证明，这佛兰德斯的华夫饼配上低地地区的奶油绝对值得多吃几次。

距圣母教堂130米的地方就是坐落在中世纪城堡里的格鲁修斯美术馆，里面收藏着“油画之父”杨·凡·艾克等众多弗兰德斯大师的作品。这里曾经是布鲁日当地贵族的家，据说当年英王查理二世流亡海外时也曾住过这里。

经济的繁荣必定会带来艺术的绽放，当年布鲁日在欧洲的舞台上都占有一席之地，佛兰德斯画派也不容小觑。在根特最古老的圣巴夫大教堂中，我们讲过一幅由凡·艾克兄弟画的《神秘的羔羊》的祭坛画，被很多人认为那是欧洲第一幅真正的油画。

在此之前，欧洲的绘画都是用蛋清调和颜料，干得快，色彩也不够鲜明，而杨·凡·艾克研究出了用亚麻油和天然树脂来调和的油画颜料。虽然更早以前有些地方也有用油脂调制颜料的记录，但都没流行开，直到凡·艾克时期才被意大利画家学了去，并大肆流行，所以杨·凡·艾克长期居住的布鲁日也被看作是油画的诞生地。不过可惜我们去的这天格鲁修斯美术馆在修缮，没有开放。

今天还准备去的圣救世主大教堂和圣血教堂中午都休息，于是我们一边吃华夫饼一边往“爱之湖”公园溜达着，没想到这个别名叫天鹅湖的地方真的美得像童话中的天鹅湖。

大量的白天鹅或在湖中游弋，或在岸上休息，这近在咫尺的美景引得岸上、桥上、船上的游客都很是兴奋。

如此的美景却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，传说很早以前这里是一片沼泽森林，附近居住着老水手和他漂亮的女儿，女儿爱上了一位平民小伙，老水手却不满意。时值罗马人入侵，小伙去从军了，老水手趁机要将女儿另嫁他人，女儿不从，逃婚跑进了沼泽森林，饥寒交迫。小伙凯旋回来不见恋人急得到处寻找，但找到时已阴阳两隔，小伙伤心地埋藏了爱人，不想这里却变成了一片湖泊。

如今的白天鹅在这里衣食无忧，河里有鱼，草地上还撒着它们爱吃的谷物。

岸上还有正在孵蛋的白天鹅，听到游客靠近会发出一串急促地叫。

美得让人都不想离开，斗争了半天还要不要去那两个教堂，毕竟还是值得一看的。最后决定去了再回到这里，把晚餐和今天最后的时光都留给这美好的天鹅湖。

同样也是砖红色的圣救世主大教堂是布鲁日现在的主教座堂，不过它99米高的钟楼还没有圣母教堂高，但它是布鲁日最老，也是最大的教堂。公元850年的时候，这里只是一间小礼拜堂，12世纪改建成为了比较大的罗曼式教堂，13世纪到16世纪又继续扩建了很多，并混合了当时流行的哥特式风格，但当时的钟楼还没有现在高。

当时的主座教堂也并不是它，而是在博格广场上的圣多纳图大教堂，可惜1799年被法国占有时布鲁日主教教区被解散了，拿破仑的军队把那座主教座堂也拆除了，直到1834年比利时独立后布鲁日的主教教区才得以恢复。

不知什么原因新任主教没有指定最高的圣母教堂为其新座堂，而是选择了圣救主教堂，并对它进行了加高和扩建。教会请来了当时英国的建筑师罗伯特给钟楼增高，可罗伯特觉得罗曼式的钟楼更适合这座教堂，但罗曼式就意味着不会有哥特式那种纤细拔高的尖顶，这当然不符合主教的身份，于是双方争执不下。最后教会干脆不理会这个英国人了，直接另请他人在罗伯特罗曼式的基础上加了现在这个尖顶，不过到底也没超过圣母教堂的高度。

作为主教座堂，它的内部确实比圣母教堂要精致很多，漂亮的哥特式束柱优雅地连接着并不繁杂的尖肋拱顶。

回过头来，管风琴的下面是17世纪小阿图斯·奎林努斯(Artus Quellinus the Younger）制作的圣父与圣子，在他没出名之前，他跟着他的堂哥老阿图斯·奎林努斯制作过荷兰阿姆斯特丹皇宫里的很多雕塑，安特卫普圣雅各教堂里的主祭坛和唱诗席也出自他之手，他的作品确实很出众。

大教堂里的唱诗席还保存着15世纪哥特式的座椅，这也是整个西佛兰德斯地区保存得最好的。

座椅上方挂着金羊毛骑士团成员的勋章，我们在上一篇圣母教堂的时候也讲到过，金羊毛骑士团是佛兰德斯伯爵、同时也是勃艮第公爵好人腓力三世仿照英格兰的嘉德骑士团于1430年在布鲁日创建的。在第二任团长大胆的查理战死后的1478年，金羊毛骑士团的会议由圣母教堂改到了这里，会议最主要的议程就是确立查理的女婿、哈布斯堡家族的马克西米连为骑士团的新团长。

骑士团勋章的上面悬挂着1731年制作的8幅布鲁塞尔挂毯，上面描绘的是《耶稣的一生》，这些以前都是挂在圣多纳图主教座堂中的，教堂拆除后，留存下来了一些艺术品，后来都移到了这里。

主祭坛画的是《耶稣复活》，前面还有一尊圣母抱着圣子的雕像。

很多绘画和艺术品都来自曾经毁掉的圣多纳图大教堂。

下图这个金色的神龛是为第13任佛兰德斯伯爵'好人'查理一世制作的。据说这位伯爵因体恤穷人的疾苦而广受爱戴，但因此影响了一些商人赚钱的机会使某些家族很不满意，于是两股势力相互较量着。

1127年的一天，当查理在圣多纳图教堂祷告时，一群人冲进来将他杀死了。

愤怒的人们惩治了幕后黑手，并希望将好人查理尊为殉道者和圣人，但直到1882年罗马教廷才对他行宣福礼，这个神龛是1883年制作的。

大教堂中还有Jean II Carondelet的陵墓，他是1520年布鲁日圣多纳图教会的主持牧师、巴勒莫的大主教和佛兰德斯的大臣，同时还是神圣罗马帝国查理家的亲戚。

他的陵墓原来是在圣多纳图主教座堂中，教堂被毁的时候，只有这个石膏雕像被保留了下来。

别看现在是主座教堂，人也并不多。圣彼得和圣保罗的雕像立在北耳堂的门外，这里的安静和热闹的市集广场犹如两个世界。